所谓“萝卜坑”——世族垄断的现代化表现之一

谈到“萝卜坑”这个事,几乎经历过职场的人都会知道这种默认的「潜规则」,说实话,我挺讨厌「潜规则」这个词语的,它明明脱离于秩序之外又胁迫权力下游者认可,最后还要美其名曰规则,只不过上不得台面。但无法光明正大地亮相也不影响暗地里给自己揽利益。
我觉得绝大多数普通人至少需要搞清楚这么一件事:大家口中的“潜规则”并不是所谓规则,而是优势方利用权力结构不平等对弱势方进行的强制性的压迫和羞辱。规则二字默认规则范围内的人接受统一原则并且认可规则存在,即使不提公开透明,你那也够不上,少构陷受害者,这种行径只能称作下作无耻的权力倾轧。
谈到“萝卜坑”,我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某校友的名字是因为他和他妈同在相近检察院需要回避,这种所谓的继承上一辈事业,我就觉得蛮有意思的,真的是因为个人能力和意愿吗?
之前因职业相关总是会对一些企业做尽职调查也是,搜集到的信息包括客户单位董监高近亲属的个人信息工作单位留学地点,然后你就会发现,教育本身也就是一种垄断,别说出国留学买学位,至于那些国内拿钱就可以买到的高考加分资格(运动员国二)、没到分数线但是大学可以弄出来的国内外联合办学特殊培训班资格,更是见怪不怪了。
政客、金融界等这些权力与资本绞合的世家慢慢地就都走向了「世袭」,那些家族里的孩子刚毕业就是房车皆有、世界环游,拿着出彩的被包装的尽善尽美的精致简历,是预定好的继承者,哪怕玩票也有人兜底。
与此同时的是,那些庞大的企业擦着道德和法律的边拿着巨额的利润和收入却还想着怎么收掉普通员工的护照、怎么逃避给员工买社保来减少成本、怎么把劳动合同变成劳务派遣,你就会想到这个世界是真的很不平等。阶级固化没有在吓谁,只是说了实话。
此地的未来是由这些人的孩子走的,未来的未来是由这些人孩子的孩子走的。
有人生来应有尽有,有人连活着都要耗费全身力气,一些人的所谓慷慨造成了更多人的汲汲营营。追梦是得天独厚的人才能享受的奢侈的权利,生来还债的人光是活下去就已经花费全部力气了。不是谁都有资格追梦的,的确是有人不认天命赤手空拳也要发梦,可哪怕有如此赤诚的勇气也抵不过旁人命达,但何必嘲笑胆小鬼忘记梦想汲汲营生。胆小鬼不过是看清事实后,想活下去罢了。
所以我工作的时候经常容易一不小心就被绝望抓住,可能只是那么一瞬间,走在街上满头大汗赶去客户单位,看到街边工作日仍旧休息,在打牌的、玩闹的、在旅游的大批同龄人,想到自己日复一日的繁琐工作只是为了让其赚满房租,在上层人眼里我活着的目的是为了让这些人活得更好,很难没有一股恨涌上心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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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解封了,出来找工作了。赚米了…祝好啊
—@作者:祝好!希望都能更好(虽然大环境烂得不行了但不要被拖死)。

★过劳的背后是严苛的性别奴役
所有的过度劳动制度都在依靠严苛的性别分工(或者说是性别奴役)支撑。
也就是说现在,普通男人在强调自己遭受严重的压迫和剥削的时候,往往有女人在背后承担着更多的责任和劳动。但是这个事实往往被主流视而不见。
现在的劳动力市场越是挤压女人,女人就越是无法通过社会劳动养活自己,这部分被社会抛弃的女人就只能选择通过婚姻卖身。而婚姻则保证男人拥有一个照顾牠们衣食住行、承担家务劳动的奴隶,也就是让牠们参加社会劳动无后顾之忧。
也就是说排斥女性的劳动力市场的后果就是社会空间减少了正常的劳动力数量,将女性挤压回父权家庭承担家务也就会让男人承担更多社会劳动,带来的后果也就有不断提高的劳动条件劳动时间以及入行门槛和资格,当然还有就是社会放缓的发展速度。
大众不可能承认的一个事实是:当男人接受九九六工作制时,女人可能在父权家庭内接受零零七工作制。而且男人在社会空间受挫,更可能回到父权家庭内拿女人出气,而婚女除了是保姆、生育机器,更是沙包、维稳工具。女人不是在偷懒,也不是没有劳动,但因为局限于父权家庭,被认定为没有社会价值。
男权认可这种性别分工,因为牠们有利可图,并借此维护男尊女卑的性别秩序,自男权社会以来就是如此。
嘴上会说这种男权制的性别分工让女男“各司其职”,避免了两性之间的战争。然而这种“和谐”本质就是以牺牲女人为代价形成的,背后是森严的等级制结构。
就是为了防止女人能够参加更多的社会劳动、不进入婚姻、获得更多社会公共空间,明明知道彻底释放女性劳动力给社会带来无数好处(这百年来的发展速度就是铁证)却依旧选择困住女性,给男人挪位置。
这种性别分工也就是男权一直在推行的:男外女内,女不问政。
早期的传统分工:男性掌管政事,女性相夫教子;男性争取功名,光耀门庭,女性妻凭夫贵。洼地自周礼开始就规定女不从政、干政,妇言勿用,政治成了男性贵族的专利。男女职事分工的示范性礼仪将男外女内的经济分工模式神圣化和宗教仪式化。这种男公外、女私内就是最传统的性别分工。(此段引用自论文《古代父权制下的两性关系》)
之前说过,男人之所以在战争中安心去死,就是因为制度化的从父从夫从子,让女人依附于男,并且为男人承担一切身前身后事,女奴隶伺候夫家,不论是照顾公婆还是生育子嗣通通一手包办。男人无后顾之忧,就能够为男权的“光耀”从容赴死。
包括进入现代经济社会也是如此,婚女依旧被婚姻编织进男权等级制之中,她们对男人的慷慨就是对自己的吝啬,不说封建复辟,这应该是一脉相承。洼地所谓的双职工家庭,婚女既承担社会劳动又承担家庭劳动,可谓双重压迫而不自知,或者只知痛苦而不知其源。
也就是说女男都在劳动,但女性的劳动不被认可,并由此丧失社会话语权,也导致女性的眼界局限于此。这种性别分工从来就不是男权所说的双赢,这就是所谓性别分工最大的骗局。
当然也不止是女性的家务劳动不被认可,女性的社会劳动价值也会被男权打个折扣,最重要的是,女性作为第一生产者的地位,人口生产的作用其实也是不被男权认可的,因为这就涉及到男权的构建了,父的出现必然是对于母的打压和僭越。人口生产不能分工,为了造谣男人的重要性,于是就出现了父。
继续谈过劳的问题。
以最为典型的妻权国家日本为例,在洼地普遍加班时长还未成为世界第一前,日本是第一位的(东亚加班恰好就是洼地男权文化的传承)。而日本的加班文化恰好就是和全职主妇的制度相适应的,也就是说没有女人在家庭内给男人照顾好一切,男人不可能接受如此严苛的加班制度。男人长期加班是不可能不以全职主妇的存在为前提的,否则这种加班制度不会如此稳定。必须有女人给牠们照顾好一切,才能让牠们安心赴死。
当然,之所以说日本妻权完备也是相对于洼地的全职主妇,她们能够拿到手的资源稍微多一点,社会待遇好一点,拥有很多制度上的“保护”,比如社保之类。
日本的全职主妇最大的人生期待就是自己老公死掉,这样钱都是她们的,所以才会有老太太听到男人死掉而感到开心。
但妻权依旧是依附于男人存在的,所有资源依旧是男人掌控,包括社会劳动成果的分配,婚女是属于分配的最下游,只能说是婚女通过男人获得部分,争取到的是那点所谓垂怜的甜头,可谓是嗟来之食。
为什么说争取妻权无用,为什么说女权不可能支持妻权博弈,为什么说让男权认可家务劳动价值也无益于女性群体。就是因为妻权本身是奴权,维护了奴隶制度,也承认了奴隶主的地位和存在,女人失去了原本的资源和地位。妻权再怎么膨胀也越不过婚姻制度,全职主妇待遇再优越也越不过男人。
男权的社会分工,最核心的就是性别分工。性别分工从来不看能力,仅仅是靠禁止性命令来达成的,禁止女人读书、禁止女人从政、禁止女人参与社会活动等等,包括现在也依旧在实施这种排斥(限制女人从军从警等暴力系统)。
这一百来年,全世界女性地位的提升和大型战争中男性的大量死亡分不开,男人死了腾出了位置给女人参与社会劳动,男人死了社会氛围变得平和,男人死了女人从家庭中解放出来,严苛的性别分工叙事被逐渐打破,女人开始获得参政资格。
反对过劳,当然得从反对性别分工开始。男人如果不想成为男权的耗材,就要放弃自己到手的权和利。女人给男人承担了多少责任,就让牠们有多少空间和时间做别的事。男人想要占据养家糊口名分的工作压力不过是特权带来的一丁点副作用而已,就被牠们闹得要死要活。
女性地位越低,女性的后代地位也就越低。女不被当成人,女的后代就会被当成社畜。女性不归位,底层劳动力永远都会是这样的过劳死。
想被当成人,被当成珍贵的生命,不想被当成社畜、学彘、韭菜、螺丝钉,就必定要否定“人口红利”一说。
如果说男权对普通男人进行压迫,那么普通女人肯定在遭遇更严苛的压迫。
男人因为过劳嚎啕大哭的时候怎不见推翻自己因过劳得的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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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男人承担更多家庭劳动本质上也等于承认牠们的存在和地位,没从性缘中脱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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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学经济学中的比较优势的时候,就有劳动力密集的概念,那时候还不懂,这就是赤裸裸地吃女性,剥夺了你所有的权利不给你任何好处反而会倒打一耙。
—@作者:是的,所谓人口红利的背后全是女人在负重。


所谓“萝卜坑”——世族垄断的现代化表现之一
http://example.com/2025/04/02/culture-51/
作者
feminism
发布于
2025年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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